一个吵架。喻是医生。试一下…(。
反正以后再也不会写闹别扭了嘿嘿嘿(
喻文州回到家时,正碰上叶修送客出门。
叶修并没有介绍客人和他认识的意思,喻文州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,侧身让叶修把人送出去,自己走进门内。
客厅里乌烟瘴气,他把客厅的窗户推开通风。虽然疲惫得不想再动,还是揉着太阳穴走到茶几旁,提起烟灰缸,走进卫生间,把里面一堆烟头都倒在马桶里。冲水声响亮。
他转头看到摆在盥洗台上新拆封的牙刷和杯子,叶修留人过夜了——而他没有得到任何提前通知。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烦躁和疲乏终于交汇成怒火。
叶修已经回来了,神态轻松地坐在沙发上,低头翻阅着报纸。
喻文州站在那儿发问,
“昨晚他就来了?”
“借宿一晚。”叶修心不在焉地解释,“不至于这么小气吧?”
“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?”
“我以为没必要……?”
喻文州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烟灰缸丢进垃圾桶里,发出“咚”一声巨响。
叶修吃惊地抬起头,“怎么了?”
他神情终于称得上专注了。
“你真自私。叶修,我没见过比你还自私的人。”
喻文州还想再说点什么,但最后只是动了动嘴唇,冷笑了一下,转身走回卧室。他现在累得只想睡觉,争吵都没有力气。卧室门被猛地合上,随即被敲响。
“文州。”
门外传来声音。
喻文州躺在床上,把头埋进被子里。“不准进来!”
“适可而止啊喻文州。”
模模糊糊地,他听到叶修语气严肃地继续边敲边说。
叶修大有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,持续不断地敲着,喻文州撑起半个身体,失态地吼道,“滚开!”
这下总算安静了。
他今天凌晨负责的剖腹产手术里,产妇出现了严重的产后并发症,最后只能切除子宫。这不是他的错,但他依然害怕看到产妇家属的眼神。手术结束后,一贯冷静的喻医生在办公室独自坐了半个小时,然后才开车回家,走进电梯的时候手还是冰凉的。
他焦头烂额的时候,叶修轻松快活地坐在家里,和他不知道哪来的朋友抽着烟。自己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,叶修留人住宿至少应该向他提一声……但即使是当面发作,叶修也还是那副平静得要死的表情。
把一切寄托在叶修难以捉摸的情商上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,即使叶修什么都懂,他也不一定会做出让人好过些的选择。
把注意力转移到生叶修的气上似乎缓解了焦虑,他很快睡着了。
※
喻文州醒时已经是中午了。
叶修应该是进来过了,帮他脱掉了鞋和外套,盖上了被子。理智一经恢复,他也承认自己今早有些反应过激。他知道叶修厌恶争吵——父母争吵甚至是叶修年少离家出走的原因之一。他们在一起之后,争吵次数屈指可数,大多矛盾都能得到心平气和的解决。
他不过是发泄和迁怒罢了。
但事情总归要说清楚,他刚准备下床,叶修拿着杯子进来。
“醒了?”
他没有回答,叶修自顾自坐到他旁边,又仔细看了下他的表情,把杯子递给他,“喝水。”
喻文州的确觉得嗓子干得难受,他接过杯子慢慢喝着,听到叶修说,
“今天的事是我不对,不该不和你说就留人住,留人住还不赶紧把人送走,让那小子在咱家抽烟,你说这不是坑人么!破坏家庭和谐,污染家庭环境,文州,我纯属遇人不淑,我也是受害者,真的——”
他一味瞎撇清,直到被喻文州打断,“叶修,我不想和你吵架。”
“我们在吵架?!”
喻文州看了他一眼。
叶修把拳头举起来放嘴边,咳了一声,表情严肃起来。
“刚刚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对你方进行的例行抚慰,”他瞄了喻文州一眼,“换句话说,哥哄媳妇呢。要是吵架,那咱俩好好说道说道,你说我自私到底几个意思?”
喻文州叹了口气,“我一时口不择言,你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“呵呵。”
“抱歉。”喻文州说。
“急着道什么歉啊,我还没说完呢,扔烟灰缸呢?把我关卧室外面呢?”叶修继续说着,“喻文州你是要造反啊。”
“叶修,”喻文州说,“我还在生气呢。”
叶修顿了一下,“文州,我给你们主任打电话了。手术的事不是你的错,你自己也清楚。”
这句话比之前的东扯西拉更有效力,叶修的平静和笃定给人安全感,他经历了那么多,喻文州想,也必将经历更多,他从叶修眼神里读出了具有某种安慰性的东西:不要害怕。不用害怕。
因为他知道并且懂得。
叶修把他手里的空杯子接过去,放在床头柜上。喻文州有些茫然地感到叶修伸出胳膊搂他的肩膀,将他揽进怀里,亲吻他的嘴唇。无意义的低语钝化成寂静中的回响。
“在你说‘滚开’那会儿我就想这么干了。”终于放开喻文州的叶修说,“破门而入。”
“要是你这么干了,”喻文州嘲笑他,“说不定架早吵完了。”
“怕你太累。”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