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《修路由器的喻学长》同背景,时间线要早一些,内含张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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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张新杰。
G大机械系大二学生喻文州,此时坐在教室第一排,默默想道。
感谢张新杰提醒他提前50分钟到教室,现在贴墙站了三层人,密密匝匝,G大的学生对这门选修课有不可理喻的狂热。
……不过是叶修的选修嘛。
动物行为学,和其他自然科学类的选修一样,都是两个学分,上了也并没额外的好处。但喻文州也承认,自己选到这门课时还是窃喜了一下的。
张新杰是他的舍友,除了他,还有郑轩和安文逸。本来他们寝室四个人都是机械系的,大一期末有一人转系走了,补进来的就是生物系的,比他们低一届的安文逸。
看起来,安文逸非常欣赏和他一样严谨整洁的张新杰,而与大多数生物系同学不同,他对叶修不太感冒,曾经在寝室发表过叶修的外表还不如保安大爷的言论——“给他个收音机就能巡逻校园了。”
传闻听了不少,来G大一年,喻文州其实没见过叶修,这个生物系学弟的评论大概就是他能相信的最具可信价值的评论了。
所以当他看到叶修踩着点进教室,才探进个脑袋,就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时,不禁笑了起来。
一点也不像保安大爷。
“没选上课的都自觉点啊!”叶修刚把保温杯撂讲台上就嚷嚷,“快走人,让不让人好好上课了。”
他的保温杯是粉红色的,画着Hello Kitty,离得近的喻文州看得真真切切,笑容又扩大了几分。
“叶老师,让我们旁听吧!”后边几个男生喊道。
“站着听也行!”
叶修眼睛往下一扫,重点关注了下在第一排乐不可支的喻文州,又迅速移开。
“成吧。我跟学校申请换个大点儿的教室。”
这番有趣的经历在回到寝室后,被喻文州掐头去尾,含糊带过。
“还不错。”他拿捏着语气,“讲得蛮有趣的。”
安文逸似乎在眼镜片底下对他冷飕飕地放冷光,于是他补充了一句,“人也蛮有趣的。”
——其实岂止是“还不错”,他现在非常盼望下周选修课的到来。这种雀跃的心情早就被同寝三个人收入眼底,只有喻文州自己还浑然不觉。
郑轩嘟囔了一句“没得救了”,他在喻文州的表情里看出了非常反常的情绪。
难道是爱情????
九月末的校园还很炎热,为了即将到来的运动会,机械学院又订了新的院服。虽然主要面向大一学生,但喻文州除了在校学生会里担当重任,在院系学生会里也少不了充充数,所以也发到了一件T恤,白色的,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齿轮。
他对穿着没那么在意,既然发了,就放在常服里混穿。
上了三四周后,他和叶修渐渐发展出了一种超出课堂之外的奇异关系。那是从第一次课后就开始的:他动作慢,叶修在课后和他一起走出教室,和他搭了几句话。后来几乎成了惯例。
叶修总是一边走一边随意向他介绍路边的灌木,红花檵木、金边黄杨、红叶石楠,熟悉了之后,也就从开玩笑的“喻同学”到叫他“文州”,态度随意而从容。这让喻文州再看到这些植物时总会涌起莫名其妙的亲切感。
他同时发现,叶修在校园里几乎无处不在,僻静角落里也能看到叼根烟的男人,遥遥冲他挥手。
所以在枫杨树底下看到叶修,并不奇怪。喻文州走过去招呼了一声,“叶老师。”
“哟,文州啊。”叶修看了看他的T恤,挺不自然地夸赞了一句,“衣服挺有个性的,你品味不错。”
他给魏琛塞了包烟换来的诀窍——常常赞美。
喻文州惊奇地看了他一眼,“这是院里发的,院服。”
——叶修从没对他穿着发表过意见。
叶修如梦初醒,“哦!你学机械的对吧!这什么?齿轮?”
“嗯。”喻文州点点头。他们简短地交谈了一会儿,叶修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,目光有意无意,轻轻扫在他面颊上。
分别后,喻文州回头看见枫杨在夕阳的映照下,叶子如同红绸一般飘,叶修对他摆摆手,于是他不自觉笑起来。
好像一看到这人就会很开心。喻文州想,叶老师——叶修,在他看来其实很有魅力,除去学识附加的光环,谈吐举止都很有吸引力。
他刚一转过头,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从余光掠过,好像是张新杰和安文逸。但再循着目光去找,就看不到了。
喻文州回到寝室,看到郑轩一脸生无可恋,霍金状瘫在椅子上。
“你知道么?”郑轩开门见山,他用手指了指寝室里空着的两个床位:张新杰、安文逸,“他们俩在一起了。”
喻文州内心震惊地跑起了羊驼,表面佯装淡定,“哦?”
“你早看出来了?”
“没有……”喻文州回忆了一下这两人平常的举止,虽然比较亲密,但男生之间勾肩搭背相当常见,要说看出了什么,也许是作为同类的直觉?
郑轩痛苦地捂住了脸,“你知道我们系想出的运动会口号是什么吗?”
喻文州诚恳地求教。
郑轩:“机械机械,内部解决。机械搞基,生生不息。”
喻文州:“…………”
他想了想,安文逸是生物系的,严格来说不算内部解决。看看郑轩的表情还是忍住没说。
郑轩又指了指他身上那件院服,“你知道他们说这个像什么吗?”
喻文州低头看那个齿轮——设计者不知道怎么想的,齿轮太密了点儿。
郑轩凑近,压低声音,“他们说,——像菊花。”
一瞬间,喻文州表情相当精彩。
再次见到叶修又是选修课。喻文州刻意很快地收拾了东西,还是在匆匆忙忙地走出教室后被叶老师截胡。
“诶诶说你呢,急什么?”叶修叫住他,“怎么了?”
喻同学巧妙地站位,拉开距离,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。
“没怎么。”他笑眯眯地,“叶老师有事?”
叶修干巴巴笑了一声,“怎么不穿你那T恤了?”
他不明所以,也能莫名其妙地哪壶不开提哪壶。喻文州想起广为流传的叶修拉仇恨的传言,心想也不是空穴来风。
他深深吸了口气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就被叶修揉了揉头发,“小孩儿。”
喻文州冷静地说,“我快二十一了。”
叶修咧嘴笑,“你这么说,降低我罪恶感啊?”
喻文州困惑,“什么罪恶感?”
叶修踌躇了一会儿,“咱们搞基吧。”
语调平稳,陈述句。
喻文州愣了足两分钟,以为叶修在骂人。直到叶修罕有地带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说“你不说话当你默认了啊”,才慌乱地退后一步,一步之遥外,叶修老神在在地看着他,一副笃定自信的样子,其实外强中干。
他突然笑了起来。
晚上回到寝室,张、安两人又不在。他试探地说,“郑轩,要是一个寝室有三个人都弯了,你怎么想?”
郑轩躺着床上,不知有没有睡着,梦呓般嘟囔了一句“压力山大啊”。
END